就在她说完话后不久，NA的面色竟突然扭曲起来。她痛苦地捂住脸。
“NA？！”
她的发髻上一块区域变得漆黑，在那之中出现了一条鲸尾。
可真是乌鸦嘴，连她都异变了？！
NA胸前的钻石变得混浊，发出的深紫色光芒笼罩着五人。
光芒散去，孙雨晴发现自己正孤身一人悬浮在空中，眼前是令人头晕目眩的色彩涂抹，分崩离析的线条悬浮着。
这就是NA的能力在异变之后的模样吗？
“怎么办……”孙雨晴决定先自己思考解决方式，在不知道其他人下落的情况下。
她向前走几步，却突然朝侧面摔倒。她摸到侧面有一个透明的平面，且自己正被它吸引着，于是扶着它站起来。
脚下是无尽的空间，自己却分明正站在一个平面上。而地面则在自己的面前，如同墙面一般矗立。
重力的方向改变了？
她试探性地迈出一步，可脚底并没有触及到平面，于是她迅速缩回了脚。
总之，得先让这个结界稳定下来！从哪方面稳定呢？
“万有引力常数G！”孙雨晴不假思索地喊。
作为经典力学的代表，她一定能胜任的！
“我就知道你会需要我的！”G将苹果抛向空中，它就这样悬浮起来。
孙雨晴的身躯缓慢地恢复到与地面垂直。起初只有轻微的朝向地面的吸引，让她慢慢下降，最终鞋底触碰到地面时，重力又完全落回她身上。没有来得及适应重力的她蹲下来放低重心，又缓慢站起，膝盖打着颤。
她仰望着已经浮在空中的NA。
“摩尔气体常数R，可以把她吹下来吗？”
R弹奏竖琴，一道青色龙卷风围住NA，可是她视若无睹，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弹。
这该怎么办？以孙雨晴自己的知识，完全无法应对她。
但是，她随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：“孙雨晴！”
是沈凝和林玥她们！就在不远处，刚刚为什么没有看见呢？
更加奇怪的是，明明看上去两人和她相隔不远，她们赶到的时候却已经气喘吁吁。
沈凝累得蹲下来：“这里的空间……是不是非欧几里得的？我们怎么会跑这么久……”
随后，空中又飘来“嘿！”的一声，是夏一梓的声音。
她们循声望去——他怎么悬在空中！
夏一梓向她们奔跑了几步，就由仅能勉强看清的小小一个变得离她们很近，这使得孙雨晴怀疑自己的眼睛。他仍只能停留在自己的高度上。
“你们……还好吗？”一个变调的奇怪声音传来。
她们朝另一个方向看去，罗默宇也正在她们不远处，可是他的身体竟变得瘦高。
“是我们应该问你有没有事！”林玥担心道。
“难道说，这片空间被NA扭曲得不成样子了？”夏一梓说。
孙雨晴惊讶：“你们也能看见结界？！那你们能看见常数娘吗，就在那上面！”
两名男生朝着孙雨晴指着的方向望去，然后摇摇头。
“最起码他们能看见结界内的状况，这就能帮上我们。”沈凝说。
c0说：“她并没有异变的意图，我们也没有劝说她的必要，只需要打败她。”
随后，她手中的合色棱镜发出斑斓的光芒。
NA也迅速闪现，回避了c0的攻击。
“哎呀，人又到齐了呢。”又是那个熟悉的充满邪气的声音。
R∞！果然又是她干的！
“我不相信……”NA的声调出现诡异的波动，仅是说出这四个字，她的声音就从尖锐的鸣啸和低沉的轰响间切换。
“啊，可是这是事实呢。”R∞满不在乎地双手抱胸，“世界终将在混乱中结束，不妨在你的结界里模拟出这个终局吧。”
“不……人类，快离开这里。我还能保持理智，只有我应该留在这里。”
“不行，NA！你不解除异变的话，终有一天会波及人类的！”林玥说。
“那样的话，让我去宇宙的边缘吧。这样至少应该不会波及人类。”
“别这样！”孙雨晴喊，“我们会救你回来，让你摆脱异变的！”
R∞转头向人类：“哦，你们果然也来阻止她了。我来这里只是稍微提醒你们，你们需要的能力掌控在两个常数娘身上，但我已经把她们藏起来了。”
“藏在哪里？！”孙雨晴质问。
“不知道啊。”R∞玩弄着头发，“她们咻——一下就不见了，这大概也是我本来就有的能力？”
沈凝开始推理：“我们需要的能力……以往我们可以通过结界来避免危险，但现在结界本身变得危险……为了让结界保持稳定，我们需要参数，那么，她的意思就是，‘测量’？”
“那要怎么测？”夏一梓急匆匆地问，“你们之前不是研究出来，常数娘们能够得知自己的能力的信息对吧！”
“没错，不过据此也能得知，她说的两个常数娘想必是现在没有出现的约瑟夫森常数KJ和冯•克利青常数RK，她们的物理意义确实可以被用于测量。”沈凝并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时间，另外两人也没有听她解释的耐心。
“那么，让真空光速来，先测出NA在空中的位置。”沈凝仰视着NA。
“真空光速c0！能做到测量吗？”孙雨晴召唤。
彩虹的光束笼罩住NA，她没有反应。
“如果换算成欧式空间，她距离当前，也就是我的虚拟重心投影位置5.3米，垂直坐标2.1米。”c0汇报。
“好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c0的光束在短暂偏向别处后，又重新回到NA身上。
她惊喜地说：“我发现了！只要保持测量，我们就能固定住我们测量的数值！”
“也就是说，只要让常数娘进行观测，我们就能稳定住这个结界？”沈凝说。
“毕竟NA这个结界的用法还是我和她一起研究的呐。”c0比了个耶的手势。
一个混杂着噪音的变调声音传来，她们很快意识到这是NA：“这一片空间只是模拟，常数娘的测量能够将结界内不稳定的数据覆盖，大概就是这样。”
“那太好了！但是，需要哪些常数娘才能稳定住结界呢？”孙雨晴思考。
沈凝推测：“要说测量的话，那就是国际单位制的七大基本单位。现在，基本单位由自然常数确定，其中大部分常数娘，我们已经遇到了。”
“那太好了！”
“把普朗克常数h，玻尔兹曼常数kB，元电荷e，秒……或许原子质量单位u可以，还有光强……就让斯特藩-玻尔兹曼常数σ来吧。”
沈凝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：“普朗克常数h，测出这颗石子的质量，维持它。”
“可以。”h向那颗石子发射激光。
“质量为10g。”
沈凝丢下石子，继续命令：“玻尔兹曼常数kB，测出当前的开尔文温度。”
kB舞着镰刀，赤红的光芒随着旋转的刀刃起舞。
“283K！”
“元电荷e，释放电流并测量它。”
“好！”她举起玻璃棒，顶端有闪电放出。
“原子质量单位u，测出铯原子基态的两个超精细能级间跃迁对应辐射的9192631770个周期的持续时间。”
“一秒的定义？明白。”u举起原子模型，紫光照耀着结界。
“斯特藩-玻尔兹曼常数σ，测出此处的光强。”
σ举起她的黑体，它却并未发出光，而是相反，周围的光似乎在向它涌入。
“3.5×10^3坎德拉。”
不熟悉的单位，应该是说这里挺亮的？
沈凝抬头：“这样，国际单位制的基本单位，只剩下NA能够规定的物质的量了。各位，阻止她吧。”
“醒过来吧！”六位常数娘释放的光波冲向NA。光波汇聚在一起，成为闪亮的星芒，照亮了整个结界。
被测量固定住位置后，NA无法移动。然而，当光芒消散后，她仍然毫发无损地立在那里，没有任何反应。
然后要怎么办？得尽快解除NA的异变！这需要什么常数？
既然NA是化学常数，那么……
孙雨晴靠着回忆说：“法拉第常数F！能让NA恢复正常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试试。”
F的杖尖流出水滴，汇聚成水流，涌向NA。
“求你了！”F用颤抖的声音说，挥动着法杖。
水流包裹住NA，其他六位常数娘也一并施力。
这次，NA发髻上的鲸尾终于消失。她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她们：“……谢谢你们。”
事情已了，她们怒视在远处观战的R∞。
R∞瞬移到她们前方不远处，耸耸肩：“在不稳定的世界里探险倒还有趣，可发生的事件还是不够有趣嘛，看来我就不能指望涉世未深的常数娘能演出来什么好戏……好啦，无论如何，我现在可是手无寸铁了，我唯一的能力也用在抹除两个常数娘上用尽了，想怎么对待我就来做吧。”
“你这个疯子！”kB大喊，她们之间理念的不同似乎已经发展成为深仇大恨了。
火光穿透R∞的身躯，她发尾的萤火虫灯笼竟就这样消失了。
她鼓起掌，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虚情假意：“锵锵，异变就这样消失了！可这有用吗？我还是那个想要欣赏悲剧的我，也别指望我会进《常量数集》啦。
“对了，要我稍微担心一下，约瑟夫什么……和冯那啥的下落吗？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哦，这可是大实话。”
什么？她们怎么了？这该怎么去找啊？孙雨晴愣愣地看着她。
“再见，我们还会见面的。”R∞丢下这句话后，又消失了。
沈凝计划着：“除了KJ和RK外，我们基本所有的常数娘都遇到了，但是想要在R∞的阻碍下找到她们，比以往都要困难。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？”
“接近成功了的话，当然是越快越好。但是，你们的父母答应吗？”夏一梓环顾众人。
孙雨晴说：“现在应该还在我爸妈允许我自由外出的日期内，只要我有足够的时间做作业和复习，他们还能保持满意。”
“看起来，孙雨晴的父母是我们当中最严格的啊。”林玥说，“我的父母倒是随缘。”
“那么，后天再过来吧。”沈凝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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